1
我,陈大山,二十八岁,在北上广混了六年,存款不到五万,还被裁员了。
窗外是灰蒙蒙的城市天空,高楼大厦像钢筋铁骨的牢笼,而我,不过是这牢笼里一只疲于奔命的困兽。
六年前,我揣着大学毕业证和满腔热血杀进这座城市,以为能闯出一片天地。
结果呢?
996熬秃了头,工资涨得还没房租快,谈了三年的女朋友还跟一个本地土著跑了。
“妈的,不干了!”
我狠狠把手机摔在床上,转身拉开抽屉,翻出那张皱巴巴的车票——
老家县城的长途汽车票,买了半个月,一直没勇气用。
现在,是时候了。
2
三天后,我拖着行李箱站在村口的黄土路上。
六年没回来,村子比记忆里更破败了。
泥路坑坑洼洼,两旁的农田荒了一半,杂草丛生。
远处几栋老屋塌了顶,像被啃了几口的馒头。
唯一没变的,是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,树下还是王老汉摆的修鞋摊。
只是他人更佝偻了,抬头眯眼看了我半天,才咧嘴一笑:“哟,大山娃子?出息了啊,穿这么体面!”
我苦笑。
身上这件“体面”的衬衫,是上个月公司年会咬牙买的打折货,现在皱得像腌菜。
“王叔,我回来了。”
我递了根烟,他粗糙的手在裤腿上蹭了蹭才接过去,眼神却往我身后瞟:“就你一个人?媳妇儿呢?”
我喉咙一哽,没接话。
正尴尬着,一阵清脆的自行车铃声响过。
我转头,看见一个穿碎花衬衫的姑娘从小卖部里推车出来,马尾辫在阳光下甩出一道弧线。
林小满。
我心跳突然漏了半拍。
她比记忆中更……
我说不上来,皮肤还是小麦色,但眉眼长开了,腰肢细得一把能掐住。
她抬头看见我,明显愣了一下,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车把。
“大山哥?” 她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。
我想说点什么,比如“好久不见”,或者“你越来越漂亮了”,可话到嘴边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