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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娶媳妇那天，天阴得厉害。
红烛怎么也点不起来，喜帐里弥漫着一股子血膻味。
敲鼓的鼓破了，鞭炮也中途断响，处处不吉利。
我爸说“今年不兴张扬”，可我心里总觉得这场喜事闷得慌。
进洞房的时候，我被人推进门。
“新郎子入房啦——”
伴郎在外头喊，我傻笑着走过去，看着床上披着盖头的“她”。
大红灯笼把屋里照得通红，我呼了口气，手一抖，揭开盖头。
——是头山羊。
雪白的毛，褶皱的眼皮，鼻子微动着，还有两根硬邦邦的角。
我吓得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。
“爸！你看清楚给我娶的是谁没！！”
我都快哭了。
就在我腿软发怔的时候，角落的柜子“咣当”一声响，我转头看去。
我的媳妇，花喜子，蜷在那儿，红盖头还在身上搭着，醉得一塌糊涂。
她斜靠在箱子上，嘴边还有点呕吐物，明显是被酒灌趴下了。
那山羊静静看着我，没叫，没动。
似乎还带着一抹笑意。
我心里毛骨悚然，谁把它塞到洞房来的？
刚想出去找人问问，就听“咚咚咚”，有人敲院门。
开门，是个道士。
胡子一把一把，披着破烂蓑衣，脖子上还挂着铃铛。
他站在门口，“你娶的，是上辈子欠下的债。”
“这头山羊是来当你媳妇索债的。”
“你一家得好好供着它。”
我吓得一哆嗦：“你说啥？”
“这头羊，是来要命的。”
他盯着我爹的方向低声说，“若你们不敬，三日之内，你家便要死人。”
“滚！”我爹提起锄头出来，火冒三丈。
“我们家做喜事，你哪儿来的野道士装神弄鬼？”
“你信也罢，不信也罢。”
道士被赶走。
我爹骂骂咧咧地把山羊从屋里拖出来，抡起柴刀，照着脖子一刀劈下去。
“让你给我们添晦气！”
羊哀叫一声，血飙了一地。
我娘喊都来不及。
羊肉被剥了皮，剁了块，炖了一大锅。
亲戚邻居闻香都来了，菜摆了满桌，人人笑着喝喜酒吃肉。
剩下的羊肉还分给了村里人。
我看着凝结的羊油，和媳妇恶心得吃不下去。
只是第二天的早上，村里就出事了。
二狗叔昨晚就拿了我家宰杀的羊肉，还非常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