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1
我查到分数的那一刻，整个人仿佛被掏空了。
324分。
比上次模考少了整整60分，连复读线都没摸到。
母亲快步走了进来。
她拿着手机一看分数，脸色垮了：“三百多？你开什么玩笑？”
“不是吧，隔壁张成志考了五百九，你给我整出个三百二？你是猪吗？”
我低头没说话，饭桌上的米饭刚盛好，还冒着热气。
“你还有脸吃饭？”
“你看看你！天天搞那些破图纸、破电脑、破模型，搞来搞去有个屁用？
高考都考成这样了，你以为你是科学家？你配吗？”
啪的一声，她把碗摔在地上，瓷片乱飞，有块直接划破了我手背。
血慢慢渗了出来。
我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，只是低头默默地收拾地上的碎片。
父亲坐在沙发上抽烟，冷笑一声：
“早就说了，别让他瞎折腾，什么人工智能、什么比赛，全是空想。不好好读书，不如早点去搬砖。”
“张成志都拿到南大预录通知了，你呢？做梦也做不出个名堂来。”
我的喉咙像被堵住一样，说不出话。
“还有脸想复读？”母亲骂道，“你复什么？浪费钱。咱家供得起你几年？”
我艰难开口：“我想再试一次，或者……我可以走别的路——”
“别的路？”她冷声打断，“你不是要参加什么狗屁科技比赛吗？那东西要真能当饭吃，我明天就给你磕头。”
她的话把我最后一点自尊心也剥了个干净。
我没有争辩。
那封来自“国家青少年人工智能挑战赛组委会”的邮件，还安安静静地躺在我手机收件箱里。
终审入围通知。全国仅30人，我是其中之一。
我一直没敢告诉他们，因为我知道他们只认得一条路——高考分数线。
告诉他们又能怎样？
他们会觉得我疯了，甚至更不屑地笑我“不学无术还自以为是”。
可我知道，我花了半年时间做的东西，哪怕他们不懂，也不代表它没用。
饭没吃完，我回了房，门一关，外头的骂声像是关进了另一个世界。
我躺在床上，手指悬在“确认参赛”按钮上停了很久。
眼泪终于还是落下来。
中午，手机响了一下。
我还以为是比赛通知，结果点开，是李嘉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