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坐在13号下铺,刚把背包塞到床底,列车就开始晃动了。
老式绿皮硬卧,车厢里没有空调,只有呼呼响的风扇。
对面铺位还没人,我把水壶拎到一边,靠着窗坐下,准备拿出耳机。
就在这时,上铺“咚”地震了一下。
我下意识抬头。
——是一只脚,从我头顶探出来,轻轻落在床沿边,脚背白得晃眼,脚趾上还贴着蓝色的指甲贴。
她穿的是拖鞋,但在那瞬间滑落了。
啪嗒一声,掉在我床边。
我本能地捡起来,还没开口,就听见一声轻飘飘的女声从上方传来:“谢谢。”
我仰头看了她一眼。
她正半躺着,靠在上铺床板边,穿一件浅灰色吊带,肩膀细窄,头发随意绑着,一缕垂在脖颈边,眼神淡淡地扫了我一下。
没有多余的情绪,也没有刻意笑。
就是一种很自然的礼貌——却莫名让我心跳漏了半拍。
她接过拖鞋,把脚收了回去。
整个过程,她没有对我说第二句话,也没有刻意维持眼神。
但那画面就像定格了一样,留在我脑子里,久久没散。
**
半小时后,对面上铺也来了人。
是她的朋友,看起来比她安静些,戴着耳机不说话,短发,穿得比较保守。
她们简单地说了几句,就各自上了床。
从头到尾,她都没再看我一眼。
可我还是忍不住偶尔抬头——看她手肘靠在床沿、手指夹着书页的姿势;看她偶尔抬起小腿时,短裤卷起的弧线;还有她轻轻踢掉拖鞋、赤脚靠墙的样子。
她什么都没做。
但在这闷热的车厢里,在那张离我只有半米的上铺,她就像一个静静的引子,把我所有白日梦的开关都打开了。
**
晚上九点。
列车灯光调暗,只剩几盏走廊上的应急灯。
我躺在床上,望着铺顶,耳边传来细细的床板摩擦声。
她翻了个身,床沿布帘晃了晃,有一只胳膊垂了下来,指尖轻轻搭在床边。
我屏住呼吸。
隔着这点点空气,甚至能闻到那种洗发水和淡淡香味混合的味道——像阳光下干净的衣服。
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:
她的呼吸、她的动作、她的温度,就在我上面。
离我只有一张床的距离。
就像……她整个晚上都“睡”在我身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