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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扛着相机走进晚会现场时,门口的保安觉得我不对劲,但没有拦我。
大概是因为我胸前挂着“媒体工作证”。
但实际上,那是我从一个好心来灾区帮忙的摄影师手里借的。
我不是记者,我是从灾区过来的救灾志愿者。
一路颠簸,一身的尘土,裤脚还有泥。
外套是邻村村长借给我的,尺寸偏大,我没空在意这些。
大厅里,灯光打得人眼晕。
男宾客西装革履,女宾客裙摆曳地,仿佛这是选美现场,而不是“为灾民捐款”的慈善晚会。
有人端着香槟划过我身边,故意避开我的肩膀,眼神里带着厌恶。
“那谁啊?”
“小心点,别让他碰到我裙子。”
我没理会,继续举着相机拍摄。
我要弄清楚,这一场号称为灾区捐助的晚会,究竟有多少真心。
后台,一阵掌声雷动。
知名女歌手黄甜甜出场。
她身着银色抹胸长裙,耳垂挂着一对璀璨的钻石耳环,在灯光下闪闪发光。
那耳环几乎晃得人睁不开眼。
她唱了一首慢歌,音色不错,但我听不进去。
灾区的孩子现在连水都喝不上,寒夜里烧劣质木材取暖,她的“感人”歌声显得讽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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唱罢,她下了台,随手将麦递给旁边的工作人员,正好看见我。
她眉头一皱,像是看见了什么肮脏的东西,指着我说:“我渴了,去给我倒杯水。”
我犹豫了一下,她不耐烦地催促:“听不懂人话吗?你不是在这儿给我们打工的?”
我没说话,走到水台前倒了一杯温水,送到她跟前。
她刚接过,手一抖,杯子啪地摔地,水溅了她一身。
她跳起来,一声尖叫:“你有病吧!水这么烫,是想烫死我?”
我皱眉,默默掏出纸,想递给她。
她却一把打掉我手中的卫生纸,当众咆哮:“你个蠢货!
连倒水都不会,怎么混进来的?
哦,我懂了!”
她环顾四周,提高音量:
“你们快看,这家伙眼睛就没从我耳环上离开过。
你鬼鬼祟祟的,是想混进来偷东西吧?
这一对耳环两百万,够买你命!”
围观的人很多,都是些衣冠楚楚的“绅士淑女”,我被围在中间。
我声音冷下来:“我是从灾区来的救灾志愿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