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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下午四点半，阳光落在试衣间斜角的位置，像一块半干未收的棉布，皱着，却温柔。店里没什么人，我刚把一件刚熨完的白衬衫挂回衣架，一阵风就卷着门口的风铃响了。
她走进来，穿一件极松垮的米色风衣，头发剪得短而利落，没有化妆，皮肤白得不像是会被阳光晒疼的类型。眼睛不大，但目光很稳，不惊不慌地扫了一圈店里的架子，然后看向我。
“你这里……可以只借一件衬衫吗？”
我愣了愣：“当然可以，拍摄用途？”
她摇了摇头，“不是。只是想穿一下。”
她话说得不快，却像每个字都踩着节拍落地，有种无法被忽视的节奏感。我下意识点了点头，带她走到定制区后排。
“你要什么颜色的？”
“白色。最好……是你自己平时会穿的那种。”
我瞥了她一眼，忽然不知道是该觉得她太直接，还是太坦白。
我选了一件自己两个月前做样衣时亲自试过的款式——纯棉府绸布料，硬挺却有一点温度，肩线刻意压得略宽，穿在身上会让人显得比实际更安静。
“试衣间在那边。”我伸手指了指角落。
她却没有立刻进去，而是脱下风衣，直接当着我的面拿起衬衫抖开，缓慢地穿上。里面是一件贴身的黑色背心，领口开得不深，刚刚好被白衬衫遮住，只露出一截清晰的锁骨线。
她站在试衣镜前，慢慢地，一粒一粒扣着纽扣。
门没关。
光线从她身后照进来，落在镜面上，也落在她的动作上。那不是普通的穿衣，而像是在完成一件被设计好的仪式。
我本能地偏头，却又忍不住余光扫过去。
“这件你穿过吗？”她忽然问。
我顿了顿，“试版时穿过一次。”
她点点头，把最后一粒纽扣扣上，微微转身，对着镜子轻轻地拉了下袖口。
“我穿得……像你吗？”她侧过头，目光在镜子里和我交汇。
我说不出话。只是感觉喉咙有些发紧。
她仿佛满意了这个沉默，笑了一下，声音低得像是一句没说完的话。
“这件，我想借一天。”她说。
我点头，拿起登记本，“留个名字和证件号就好。”
她走到柜台前，停了一下，“身份证没带，可以吗？”
我迟疑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