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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晚加班到很晚，街上冷得像刚被雨洗过，空气里带着一股未散尽的潮气。
我把手插在口袋里，沿着昏黄的路灯往前走，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被放得很长。
拐过街角，24小时便利店的白光在夜色里亮得有些刺眼，像一块温热的安全区，安静而孤立地漂浮在黑色的背景上。
推门的瞬间，冷风带着门铃的“叮”声涌进去，把暖色的空气轻轻搅动了一下。那一声很清脆，却也短促，像一声不经意的邀请。
我一眼就看见她。
她蹲在冷柜前，指尖沿着一排玻璃瓶的标签滑过，像在细细挑选，又像只是在消磨时间。侧脸被柜内的白色冷光衬得格外干净，几缕发丝因为静电而微微翘起，却有两缕垂落，贴在脸颊上，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晃动。
我站在入口的光影交界处，看着她略微侧过身，手停在某一格，拿起一罐汽水，又放下。动作不急不缓，却让人忍不住想看她下一步会做什么。
她似乎察觉到视线，抬起头来，眼神不冷不热——不是陌生人的客套，也不是故意的疏离，更像是随意地打开了一道缝，让我能看见里面的安静与距离。那双眼睛像刚从雨里走出来，还带着细微的湿意，却并不柔软。
她只是看了我一秒，便收回目光，低头继续看饮料。
我走过去，脚步尽量放轻，不想打破她此刻的状态。伸手从她刚放回去的那一格，拿了一瓶相同的冰汽水。
“味道不错。”我随口说，声音在空旷的便利店里被冷气机的低鸣包裹，听起来有些不真切。
她的眼睛微微动了一下，抬起视线看我，唇角几乎没什么变化，只是轻轻地“嗯”了一声。声音很轻，像一滴水落在玻璃杯里，不惊不扰，却能泛起一圈涟漪。
她站起身，拿着饮料走向收银台。
我不自觉地跟在她后面，看着她的背影——宽松的针织衫垂在腰间，随着步伐轻轻晃动，黑色牛仔裤勾勒出线条，却又留着不刻意的空隙。她的步伐很稳，每一步都像经过量度，不急不慢，却让人想要去追。
收银台的灯比冷柜的光更暖，橘黄色笼在她的侧脸上，让那双原本凉淡的眼睛看起来多了一点不易察觉的温度。
她低头结账，修长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