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
她站在门口，像一团安静的雾。
灰色卫衣，素面朝天，头发松松地扎成一个圈，几缕碎发垂在脖颈两侧。阳光从诊室背后的窗帘缝里落下来，落在她脚边，像她影子里也藏着气味。
“你身上的味道……”她皱了皱鼻尖，像小动物捕捉熟悉的气息，“像我小时候闻过的一块床单。”
她说这句话的时候，声音不大，却轻飘飘地穿过室内所有的空气，落在我胸口正中。
“我对气味太敏感了，你，身上的味道，太，让我，着迷了~。”
她的话像一场低烧，从我的耳后绕了一圈，停在舌尖上。
她靠了上来，动作很慢，像试图穿越什么看不见的界线。
空气里是她的温度，带着午后的暖，和衣服上不知名的洗涤味。
她站得极近，仰起头，看着我，睫毛忽闪了一下，然后轻轻吸气。
那一吸，像是在汲取我身上的某种私密呼吸。
她闭上眼，低声说：“你闻起来……好像能让我冷静。”
唇角微扬，像刚吃完糖，唇色淡却有光。
我下意识后退半步，拉开与她之间的安全距离——却发现，她的鼻息仍然缠着我，像风，从我的肩头绕进了心口。
她睁开眼，看着我退后的动作，嘴角的笑意没有消散，只是悄悄变得有些调皮。
“你是不是喷了什么？不是香水……是你自己的味道。”
她一边说，一边微微侧头靠近，又轻轻吸了一下气。
“你是木香味的。”
她靠得更近了，声音软下来：“但不是硬邦邦的那种木头，是晒过太阳、藏着旧信纸的木盒味……你知道那种感觉吗？”
她的气息落在我衣领处，身体没有碰到，但我能清晰感觉她的体温，像针尖落在水面，荡出一圈细小的涟漪。
“别误会，我不是在骚扰你。”她往后退了一步，摊摊手，“只是……我头一次觉得，有个味道，是让我想停下来的。”
我轻轻点头，示意她坐下。
她却没有马上就座，而是绕着诊室转了一圈，指尖滑过我书架的边沿，扫过那些我归整得整整齐齐的医学书脊。
“你连书柜都闻起来很干净。”她回头看我，眼神里是隐隐的笑，“你是不是不太习惯别人靠得这么近？”
我没回答，只是安静地看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