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
我第一次见林漾，是在周四上午，十点半。
财务那边推门进来，说是实习生来交资料。
我正喝咖啡，转椅没转过去，只听门口轻轻一句：“王总好，我是新实习生，林漾。”
我这才看她一眼。
她比我想象得清爽。
头发扎得很紧，刘海垂到眉骨，皮肤白，眼睛有点怯生生的，像还没完全从校园状态抽出来。
她抱着一个黄色档案袋，站得笔挺，脚没乱动，连说话时喉结都没动几下——紧张得明显。
“资料放我桌上吧。”我说。
她走上前来，我注意到她左手手腕处有点红，大概是拿包勒的，或者她刚刚赶路。
放下资料那一下她不小心碰了我杯子，咖啡晃了一下。
她慌忙说：“对不起！”
我摆摆手，“没事，你没烫到就好。”
等她走了，办公室一下安静下来。
我翻开那份文件，其实就是审计部的常规报销明细。根本不需要副总看。
我给财务经理拨通了电话。
果然那边传来了讨好的笑声：
“王总，怎么样，对我们财务部新来的实习生还满意吗，面试时可以精挑细选的，保证王总喜欢……”
我清了清嗓子：
“欸，我喜不喜欢的不要紧，都是为了公司的发展，要把公司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才行。”
“是是是，王总说的对，我一定转换思想，继续紧跟王总的脚步，向王总……”
没有理会他的马屁，我挂断了电话。
林漾，实习生，有点意思。
这几年带的女下属太多了。
刚入职的来势汹汹，以为凭自己的能力也能往上走，打拼出自己的一番天地。
后来才发现，有能力的人太多了，自己还排不上号。
再往后一点的呢，学会了什么该说、什么该笑，办公室成了秀场，裙子越穿越短，连头发乱了都能拿来撩人。
我就喜欢看到这些姑娘一点点转变。
这才有意思。
2
午休的时候我下楼抽烟，刚点上第一口，就看见她从电梯那头走来，手里还抱着一堆文件，看起来正找哪个办公室。
她看见我一愣，礼貌地点点头：“王总。”
“中午不休息？”
她说：“刚从培训室出来，负责带我的姐姐让我顺路送几个合同给法务。”
我看她呼吸有点重，应该是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