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
我把车停在酒吧街口的时候，雨刚好落下第一滴。
梅雨季的夜晚湿冷又闷，后座还残留着某个醉汉洒下的酒味。我开了两扇窗，抽了支烟，就着朦胧路灯抽得慢，打算今晚就收车回家。
正对着的那家酒吧霓虹乱闪，从晚上八点一直吵到深夜，门口有三四个穿着花哨的女孩在互相扶着，尖笑着要叫代驾。吵闹声掺着雨声、音乐声，仿佛另一个世界。
直到我看见那几个男人。
他们搀着一个醉得不省人事的女人，从酒吧侧门走出来，往后巷里去。女人的高跟鞋踢在地砖上，发出不规则的哒哒声，像是有人故意踹她往前走。
她衣着单薄，一只吊带肩带已经滑到了手臂，头低垂着，长发挡住了半张脸。几个男人笑得猥琐，说着些听不清的下流话。
我的手指下意识捏紧了烟蒂。
干我们这行的，见惯了人情冷暖，按理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但那女人醉得太彻底，任人摆布的样子让我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晚上。
我把烟掐灭，拉上衣领，走过去。
“哟，兄弟，不关你的事吧？”其中一个戴帽子的男人挡在我面前，脚下还不稳。
我没说话，一脚踹过去，正中他的膝盖。他哀嚎一声倒地，另几个一看要打架，骂骂咧咧地想冲上来，但我力气大又沉得住，几招把他们吓退了。
人群散得快，像落雨前的飞鸟。
女人就靠在墙边，微微侧着身，嘴里喃喃着什么。
我凑近了听，才听清几个字。
她说：“姐夫……你来接我了……”
我整个人怔在原地。
她睫毛长长的，贴着眼皮，脸有点红，呼吸均匀但带着酒气。借着路灯的昏黄，我看清了她的脸——
那是我妻子的妹妹，林晚。
那个在我们家出现不过几次，一直在外地念大学的小姨子。
我记得她穿校服的模样，记得她礼貌又冷淡地叫我“姐夫”，从来不多说一句话，更不会出现在深夜的酒吧街，穿着吊带短裙，被几个陌生男人搀着往后巷拖。
我心跳得很快，像是被雷劈了一下。
她又喃喃了一句：“我不要走，别再骗我……姐夫……”
她睁开一只眼，望着我，似乎认出来了，又似乎没认出来。
我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