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1
收到大哥去世的消息时，我已经接近七年没有回家了。
老家是属于农村自建房，灵堂设置在家门口。
远远就能看见挂满的白布，人群拥挤像在过年。
大哥的遗像挂在搭建的棚子上，黑白色的照片就定格了这个男人冷峻的脸。
七年前我与家里闹了矛盾离家出走。
所以我并不想直接进家门。
我知道家里后院有一处祠堂，真正上香祭拜的地方其实在这里。
我绕到后面，想给大哥点上一炷香。
一名身披丧服的女子正跪坐在蒲团上，双手合十。
我只能看到女子的背景。
虽然没有打招呼，但我想，那就是大哥前年娶回家的妻子。
虽然不曾回家，但大哥对我一直很关照，他结婚时我也发去了祝福。
大嫂是个可怜人，不知道她以后待在这还有什么意义。
我朝着里面走过去。
嫂子感受到有人靠近，偏过头看了过来。
挺巧的鼻梁，苍白的嘴唇，眼里噙着泪水，这一瞬间我定在了原地。
熟悉又陌生的画面，我以为是错觉。
这样的画面，我在十几年前见过。
我没想到在这样的场合，以这样的身份重现。
怎么会是她……
我的嫂子。
就是我当年的……初恋。
吴媚。
她现在的样子就跟当年分开时一样的梨花带雨。
“中艺，你怎么……会在这？”
吴媚眼中闪过一丝精光，让憔悴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。
在我之前，她开了口。
我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应。
怎么说？回忆过去？
她的丈夫是我的亲哥，我的初恋是我嫂子……
“胡中才是我亲哥。”我解释了一句。
吴媚站起身来，一脸疑惑地看我。
随即想到了什么，嘴角扯出一抹意外的笑容。
“原来，中才他常提到的亲弟就是你。”
“胡中艺……”
吴媚走到一边，从桌上的口袋里抽出了三根香，背对着我，将香递了过来。
我定了定神，接过三根香，点燃。
祠堂墙上还挂着一张大哥的照片，对着遗像，我抬起手拜了三拜，深深看了大哥照片一眼，将手中的香插入了香炉。
几缕白烟默默向上飘散。
02
父亲看见我那一刻，像是看见了鬼。
他愣了几秒，喉结滚动，最终什么也没说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