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
那天夜里下了雨。
不大，细密缠绵，像人耳边说话时不经意的呼吸。窗外的雨滴敲在阳台玻璃上，像某种耐心的暗示。
我窝在沙发上，手里捧着一杯冷掉的速溶咖啡，屏幕还亮着，却没再动一行字。
我在等她。
准确来说，是在等她阳台的灯亮。
她通常十点后才回来，大多时候撑伞，小腿湿了一截，发梢沾着水汽，拎着超市袋子，安安静静地走上楼。
像是特意避开人声鼎沸的时间段，只在深夜归巢。
我不知道她做什么工作。也从没见她接待过朋友或家人。
她就像一块裹着香气的湿毛巾，轻轻贴在你背后，隔着衣服都能感到温度。
那晚十一点过五分，她回来了。
我听见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，紧接着，是猫跳到窗台的轻响。她没开灯，只有厨房那点橘黄的光，微弱地晕在玻璃上。
她在做饭。
我能闻到葱姜爆锅的味道，混着蒸汽和雨夜的湿气，像某种令人意乱情迷的香水。
我走上阳台，抽出一根烟，却没点着。
那一刻，我的目光穿过纱帘，看见她穿着一件灰色家居服，领口松垮，头发被扎成松松的丸子头，耳垂上还挂着一点没擦掉的水珠。
她在洗碗，动作很慢，指尖从杯壁上滑过，像在触碰什么更柔软的东西。
她似乎察觉了什么，抬起头，隔着那层薄薄的窗帘朝这边看了一眼。
我们视线相撞的瞬间，我下意识别过脸去。
心跳有半秒的不规律。
她没收回视线，反而推开了阳台门。
雨声更清晰了，她撑着门框站着，手里还握着那只冒着热气的杯子。
“你，有火吗？”她问。
声音有点哑，像刚从热汤里出来的勺子边沿，温度还没散完。
我走过去，把没点着的烟举了举。
“有，”我说，“打火机在屋里。”
她没说话，只是低头抿了口杯中的什么，大概是枸杞红枣水，又甜又热。
“进来？”我试探着说，声音像鬼使神差般轻。
她抬起眼看我，眼尾微微一挑。
“借个火，不至于还得进你家吧？”
我被呛了一下，苦笑着摊手：“怕你淋雨。”
“你这阳台又没屋顶。”
她说着却还是踏进来了，脚边踩出一片湿痕，带着雨夜的冷意，也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