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1
“卢雅琪，你弟弟的手术费还差二十万，医院说要尽快交。”
张翠兰故意拉高声音，让隔着病房门都能听到。
我站在医院走廊的角落，手里攥着手机。
手机屏幕上是银行卡余额。
一共是三十三万多。
那是我十二年来积攒的，本打算在县城首付一套小公寓。
可我妈的哭声夹杂着责备。
像一把钝刀，一下一下磨在骨头上。
“你要是还有良心，就赶紧转钱过来。”
“你弟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，你一辈子都别想好过！”
手术室的灯还亮着，护士来回穿梭。
我能感受到周围人投来的目光。
有同情，有怀疑，更多的是指责。
“听说她女儿有钱都不肯出钱，真是没良心。”
“那她妈还真是养了个白眼狼。”
“她妈真可怜。”
...
杀人诛心的话语在病房里，走廊上流窜。
“医生，求求您帮帮我们，我儿子还年轻，要是变成植物人我们家就全完了……”
说到这里，她猛地下跪。
我低着头，指甲陷进掌心，回忆像潮水一样把我淹没。
以前只要有好吃的，都是先给弟弟。
吃剩下的才会给我。
看着弟弟碗里的两只鸡腿，我还是忍不住开口。
“妈，我也想吃鸡腿。”
结果换来的是劈头盖脸的痛骂。
“你弟弟在长身体，你怎么这么不懂事。”
我赶紧闭嘴，生怕再说会换来一顿毒打。
每年春节前，弟弟都有新衣服穿。
红彤彤的羽绒服，在亲戚面前亮得扎眼。
而我却穿着补了又补的旧棉袄。
手机震动，是我妈发来的微信消息：
【你弟弟命就握在你手上，卢雅琪，快点转钱！】
我盯着屏幕，突然觉得指尖有些麻木。
银行卡余额的数字在屏幕上闪烁，我本能地点进转账页面，手指却停住了。
从小到大，所有本该是我的东西，她却都给了弟弟。
这一次，我没有转钱。
02
等我推开病房门。
我妈正拿着二维码，逐一走到病床边。
冷着脸朝病人家属要钱。
她语气咄咄逼人。
“怎么才五十？”
“你穿得跟大老板似的，怎么这么小气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