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
我不太能吃蛇肉，但我爸说：“那是因为你没吃过正宗的活打蛇羹。”
他是笑着说的，笑得特别开心，像刚从锅里捞出金子一样。
那时候他刚搬到南边那个小镇，离我大学的城市有千把公里。
电话里说，那边人不吃蛇、不杀蛇，怕得要命，还供着条不知道多少年的老蛇王，说是“神灵投胎”。
可偏偏有游客特别爱吃蛇，一听说当地蛇多，就想尝尝。
结果呢？没人敢杀。
机会就这么砸在我爸头上了。
他说：
“他们不吃，我就做。你别管我怎么来的，我告诉你啊，老汤一滚，蛇胆一下，吃了能通筋活血，眼睛贼亮！”
我有点反胃，但也只是笑笑。
爸妈本来就是厨师，现在也只当他们在干老本行了。
只是后来他发来一段视频，让我整个人都怔住了。
是饭馆后厨。
案板上钉着一条蛇，尾巴在抖，身体弯成诡异的“S”形，还在挣扎。
他拿刀从中段一下砍断，又快又准，血喷出来溅到他胳膊上。
他还拍了拍脑袋，说：“这头可不能乱动，要不汤味发苦。”
我看到那蛇的头还在案板上，眼睛睁着，嘴一张一合，好像在说什么。
我猛地关掉视频。
爸妈合伙开的那家饭馆就叫“百蛇鲜”，主打“活打蛇羹”“麻辣炒蛇丝”“蛇胆酒”。
一开业，游客排长龙，当地人不敢吃，可外地人吃得特香，甚至说“比野味店更猛”。
我妈以前胆子小，自从进了这行，好像也被煮熟了心肠。
她说：“我们也不全杀活的，有些是冻的，有些是别人送来的。”
可我知道，最多的生意，还是那口“现杀现做”的蛇羹。
甚至有传说，说谁点了那道菜，晚上梦里都会回味那一口鲜。
我笑不出来。
因为爸给我寄了两包蛇肉干，快递盒里，有股腥气一直散不掉。
我犹豫了三天，没敢动。
那晚，我梦见自己被扔进一口热汤锅，锅底全是没头的蛇。
2
我去的时候是放暑假。
本来不想去的，毕竟从小怕蛇，家里做这门生意后我更是能躲就躲。
可那天凌晨，我妈打了好几个电话，说后厨出事了。
“有条蛇不肯死，怎么剁都剁不烂！”
“你爸也不说话，一早就在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