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要不要脸？白眼狼！白养你这么多年，现在让我安排个相亲怎么了？你还敢拒绝？”
电话那头，母亲的声音尖利刺耳，一句句像刀刮进我耳膜。
我站在出租屋的阳台上，手指紧紧扣着栏杆，嗓子干哑，却一句话也说不出。
她一口一个“养你不图报”，可她什么时候真正养过我？
从小到大，是外婆一针一线把我拉扯大。
可现在，她却理直气壮地要我回去“卖”给一个她看上的男人。
1.
“你要是现在不回来，我就报警说你失踪了，看你怎么躲！”
屏幕跳动着“周桂珍”三个字，我的手指悬在接听键上，不停发抖。
这是今天的第三十通电话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终究还是按下了接听。
“知夏！”她的声音像压了满腔火药，一点就炸。
“你什么意思？我都说了，那家人条件多好，永强家在镇上有两套楼，还有辆车！”
“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，还挑三拣四的？”
我攥着手机，嗓子干得冒烟。
“我说了，我不想相亲。”
“你不想？你不想就能不去？你当初读大学的钱是谁出的？”
“不是我和你舅一家一家借出来的？你现在有良心了是不是？！”
我闭上眼，深吸一口气，牙关紧咬。
“那是外婆给我供的学费，您自己也知道。”
“你再说一遍！”她的声音突然拔高，像尖刀破空。
“宋玉兰那老婆子要不是命硬，你早就饿死街头了！”
“你以为她真有那个本事？还不是我同意她才能把你带走！”
我身子一颤，脸色发白。
“你记住了林知夏，你今天要是敢不回来，我让你外婆也别想安生。”
“你现在不听话，将来你后悔的日子多着呢！”
我捏着手机的指节发白，喉咙发紧。
她那句“你外婆也别想安生”像毒刺一样扎进心口。
我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，我只知道她做得出来。
她年轻时是镇上最能骂街的那类人，泼妇骂街不是形容词，是她活生生的日常操作。
只要她想，整个村子都能知道我“没良心”，都能传出我“骗了家里供读书”的故事。
我咬紧牙关，声音冷下来，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