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所在的村子有个规矩。
每个女孩，都会参加一次“选绳礼”。
红绳落谁头上，谁就要去山上“见神”。
小时候我不懂为什么不能问“她们去哪了”。后来我明白了——不是没人问，是没人想知道答案。
01
村子每年腊月，会举行一次“神树选人”的仪式。
据说，山神喜静不喜声，所以选人仪式在半夜进行。孩子们早早被赶进屋，大人则提着灯笼，在祖庙后的那棵老桑树下默默等候。
我站在人群里，穿着母亲早年间缝的蓝布棉袄。风透过树缝刮下来，拂在脸上像薄刀割肉。
我不冷，掌心紧握着一根细线，那是父亲刚才偷偷塞给我的。他没说话，只用力拍了我肩膀一下，就像他一贯说教前的习惯动作。
我感受到他掌心短促的停顿，像犹豫，又像是道别。
我抿了抿嘴唇，对于未知的仪式结果，我心里有些慌张。
老桑树盘根错节，枝桠斜指夜空。供桌摆着鸡头、鱼尾、香灰盆，还有一碗冷透的血糯米饭。树下围着十二个少女，年纪从十三到十七不等，皆是未婚之身，衣领整齐，头发拢起，眼神空白。
我也是其中之一。
脚下的土地有些潮，站久了冻得发麻。我偷偷挪了下脚尖，却立刻被身边的姑娘用眼神制止。她的眼圈红红的，却极力憋住了没哭出声。
村里的规矩是，未婚女子必须参加一次选绳仪式。被选中的人，会被神亲自看中，系上红绳，那就是山神的新娘。
“神选之人，献于山口，风雨即来。”
村长苍哑地念着古词，手中摇着铜铃，每响一次，老桑树便簌簌一抖，像是活物。
我听到头顶“啪”的一声，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。
红绳，轻得像雨丝，却在落下的那一刻，毫不偏移地缠上了我发梢，绕了一圈，结成一个死扣。
空气仿佛在那瞬间静了。
我下意识地抬起手摸了摸额前的绳结，动作缓慢却坚定。
周围人不说话，只低头退了一步。有人咬唇，有人捏紧衣袖，只有一位老妇人悄悄把手里的铜铃往地上一按，止住了声响。
“选到我了吗？”
我小声嘀咕了一句。
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眼中正酝酿起了泪水。
我看向父亲。
他站在人群里，